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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闻屿的手术很成功,司漂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

从帽子村回来之后,林教授跟司漂聊起过他有个朋友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工作,看到司漂拍摄的那些自然景观尤为震撼,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成为常驻摄影师。

沿闻屿也说,比起商业拍摄,这样的工作更适合她。

她辞去了圆点的工作,每天在医院和学校之间来回跑。

沿闻屿本来让陈译开车送她,司漂却说自己的小毛驴在疯狂堵车的昌京里比什么车还快,还能吹风看景。

他看她那乐在其中的额样子,也就没有坚持。

更多的时候,沿闻屿在医院养病,司漂就会端着个电脑坐在他身边修着图,听他说一些他之前训练和比赛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是她不曾听过的,关于沿闻屿的过去。

那天司漂照样骑着自己的摩托车,穿梭在昌京cbd高楼狭窄的车道里,却在红绿灯路口差点撞上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了一条修身的裙子,昂贵的布料上却沾着一身泥,似是刚刚摔倒过,她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掉了一只,头发凌乱到炸毛。

司漂仔细一看,这不是杨谣吗?

杨谣也认出了司漂,她不由分说,想要扒开司漂的小毛驴,“司漂,救救我,带我走,梁闯疯了,梁闯疯了,她要把我送进监狱里,我有钱,我给你一百万——”

杨谣看到司漂发懵的样子,狠了狠心,“一千万!一千万,怎么样,我上车,你带我走。”

司漂看到她身后跟着一群保安装扮的人,接近着就要追上来。

“快啊,快带我走啊。”杨谣带着哭腔在扒拉司漂的车,恨不得抢了她的车自己坐上去。

“杨小姐,跟我们回去吧。”后面几个壮实的保安已经上来了,他们半架着杨谣,一边还给司漂道歉,“不好意思小姐。”

“放开我,放开我。”杨谣挣扎着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踹掉了。

她拼命回头喊着司漂,“救我,我有钱,我全都给你啊啊,你别走啊。”

司漂完全忽视她。

“艹,你个婊.子,你个垃圾,你不救我你等着……”杨谣的骂声还在继续。

司漂拧上自己的小毛驴就往前冲。

他还要去听沿闻屿讲训练的故事呢,谁有空理这个疯女人。

不过让司漂没想到的时候,梁闯真的把杨谣送进了监狱。

那天她回来趟学校,在公交车上看到了闹的沸沸扬扬的杨氏集团舞弊造假和偷.税风波,整件事的起因是一封似是出自集团内部的匿名举报。

洋洋洒洒接近万字,铁证如山,连从业多年的辩护律师都自愧不如。

司漂看到了原本杨氏大厦面前的logo被拆下来,看到那些买了杨氏股票的股民拿着臭鸡蛋,狠狠地砸向杨家股东的车。

杨家的丑闻不仅仅如此,媒体们嗅到消息后更是扒出来杨谣当年恶意伤人之后杨父高价买通相关人员,甚至还在国外给自己的女儿买了一个名校学历。

她本人更是因为挪用侵吞投资人款项锒铛入狱,围绕在她身边的各种朋友如鸟兽般散去。

司漂对着新闻发了好一会呆,才从公交车上下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杨氏大楼。

她在车上,给陈译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杨氏大厦。

她到的时候,场面一片狼藉,里面的员工都端着一个纸箱子,连离职手续都不稀罕办,慌忙逃命去了。

司漂站在陌生的大厅里,不知道要去那里找梁闯。

一定是她。

司漂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一定跟梁闯有关。

她张望了一圈,周围慌张的人踩着她的鞋子往外挤,她在踉跄之间看到了消火栓那儿的小房间,出来几个人。

前面的几个男人,戾气满面,出来的时候还像是松了松自己的肩膀,像是刚刚动过手。

他们走远后,里面才出来一个瘦削的身影,她捂着肚子,手扶着墙壁走。

司漂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梁闯。

她推开人群,跑过去,扶着她,拂开她的长发,果然看到了梁闯那带有辨识度的脸。

她的嘴角和眼角又红又肿,刚刚那帮人一定是杨家的余党,报复性地对她下手了。

“梁闯,梁闯,梁闯!”司漂唤了唤要失去意识的梁闯。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神,在看清司漂的脸的时候,勉强笑了笑,“小漂——”

“我成功了。”她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他们都进监狱了。”

“我带你走。”司漂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

“小漂,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对不起什么呀。”司漂支撑着她脆弱的身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对不起,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和解,我、我收了他们的钱,去国外……”

“那是你应得的,那是他们就应该赔给你的。”司漂莫名地感觉到心慌。

“我这么多年,好后悔啊,我好想唱歌啊,好想我的吉他啊。”

“好好好,我们去唱歌,我们去找吉他。”

她无力地摇摇头,“不可能了。”

“我把钱还回去了,这些年。”她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份银行回单,“他们给我的钱,我终于还完了。”

她笑的让人心疼,“现在,我终于可以说,我不原谅杨谣了,虽然我不能以伤人的罪名,不过我也不遗憾。”

司漂一咬牙,蹲下来努力地把她拴在自己背上。

梁闯眼皮越来越重,“一抓抓了个干净,连带着那些保护伞,都抓了,我这算不算、算不算是……为民除害?”

司漂背着她往外挤,“是、你简直就是女项羽,卧薪尝胆……”

司漂努力地跟着梁闯说着话。

梁闯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困,“小漂,能叫我一声梁闯姐姐嘛?”

“像过去一样,抱抱我好吗?”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你能不能,别误会我和沿闻屿。”

“我知道,我知道,梁闯姐姐,你别说了,等去医院了我们看好病了再说好吗?”

司漂最后在混乱之后看到了陈译的车,火急火燎得把梁闯送到了急诊。

她不确定刚刚那几个动手的时候有没有用利器。

司莱从外科急症室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蜷在蓝色板凳上的司漂,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司漂刚好也看到他,连忙上去,“哥,哥,我朋友受伤了,你能帮忙看看嘛?”

“你哪来的这么多伤患朋友,再说,我是神仙嘛,回回都能妙手回春?”

他说归这么说,拿过助理医师的初步检查报告,有条不紊的安排,“殴打伤害?安排检查确认内部脏器是否有受伤,外部先清理伤口消炎,如果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暂停一切,全力供氧。”

“好。”助理医师立刻就去安排了。

司莱这才推了推眼镜,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看到梁闯的脸的时候,微微楞了楞。

是她?

入夜后,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潜入医院墙底。

“你说杨家真记仇,人都已经在里头了,外面的人还不会放过。”

“你管那么多,给钱了把事办到位就好,不是说了嘛隔三差五找找她麻烦,别让他好过。”

“我打听过了,就这个房间。”

离上次司漂送梁闯来医院已经过了好几天,梁闯恢复的已大好。

司莱想起来刚刚去查看病房的时候她房间的空调有些过于凉,于是又转身回去。

没想到刚到墙角,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皱了皱眉头,“你们找谁?”

两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是护工。”

司莱没多说,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两人连忙钻进梁闯房间,高点的那个人手才刚伸进去,就大叫了一声,后面的人喊着怎么了。

那个人勉强把头扭过去,结果发现房间里正是刚刚那个医生,他正一只手扣住他手臂,一只手用力往一旁掰扯,咔嚓一声,他几乎是骨折了。

里面的人依旧保持谦和清冷的神态,“给你正正骨。”

他这大呼小叫立刻惊动了医院的保安。

“干什么的!”

“程医生?”

司莱松开那人,他拖着自己脱臼的胳膊疼的说不出话来,“把这两人送到派出所去。”

安保二话不说就拉着嗷嗷直叫的两个人走了。

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床上的人,她依旧虚弱,“怎么了。”

司莱过去,把几乎要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她身上,“没事,医院有两只老鼠。”

司漂最近在学怎么熬骨头汤。

她想做好了给沿闻屿送去,也顺便给梁闯带一份。

她拿着手机百度如何做骨头汤,按照教程走了好几遍都以失败告终。

司漂最后决定打电话给王贞求助,“妈,我记得你之前做的骨头汤可好喝了。”

“妈妈——”司漂拖长音,“你能教我怎么做嘛?””

“想喝回来给你做不就完了。”

“我不想劳烦妈妈。”司漂,“我想学会自己做。”她心虚:“那我以后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把骨头清洗干净放高压锅了炖个二十分钟…”

“高压锅?”

“会不会爆炸!”

王贞:.........

司漂失望极了,“算了妈妈,我再想想办法。”

她挂了电话之后,王贞怎么想怎么不对。

司漂是怎么样的人,厨房灾难,怎么会突然要炖骨头汤。

莫不是谁骨折了?

她给司莱打了个电话,威逼利诱地可算是掏出来了司漂这要弄骨头汤的用意。

她煲了满满一锅,带着司荒年来到了医院。

沿闻屿这些天已经开始做康复训练了,护士小姐敲了敲门,说有一对姓司的夫妻找。

沿闻屿眉心跳了跳。

护士小姐带人进来。

王贞走在前头,脸色还算温和,倒是跟在身后的司荒年,好像有些不大自在。

“阿姨叔叔好。”

沿闻屿神色倒是端正。

王贞点了点头,坐在沿闻屿对面。

她把带来的保温盒拿出来,把里面炖了很久入味的骨头汤拿出来,勺了一碗,递给沿闻屿,“阿姨做的骨头汤,你尝尝。”

沿闻屿望着那碗汤,身子本能地僵硬了一下,才接过,“谢谢阿姨。”

“小漂嚷嚷着要做骨头汤,她哪会做啊。”王贞把剩下的保温杯盒子盖上,“谁要是吃上她做的,估计得或后悔死。”

沿闻屿架着碗的手微微一颤。

他本能地想到四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在医院,王贞也是盛了这一碗骨头汤。

她笑容里是十分的诚意,但眉眼里的疏远却藏之不住。

沿闻屿对那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七八岁时饿着肚子胆战心惊敲开邻居家的门的时候,那里面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的表情。

满满热情,眼底却写着希望你再也别来打扰。

“谢谢你啊,小屿。”四年前那天她笑容和蔼。

沿闻屿在当年第一次见到王贞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司漂和她不太像是母女。

她眼尾深沉的纹路排布的都特别规律,司漂灵动的神情却让人总觉得她不同的时候五官长都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就见不到小漂了。”四年前的她带着司荒年拿了很多很多的因营养品。

沿闻屿那天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从山谷里滚落下来满身的伤痕压迫着自己的神经,多想一会都扯得生疼。

那天王贞和司荒年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从司莱的失散讲到了司漂的转学。

他们很爱自己的孩子,沿闻屿默默得咀嚼着那种苦涩,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的吧。

“你很懂事,你爸爸妈妈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王贞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沿闻屿想到的是那长着长长荒草的坟冢和电线杆交织缠绕的岛中央的醉汉背影。

他骨折的右手,右边的两颗唯一还有知觉的手指头,像是感觉到了痛楚,动了动。

司荒年有些尴尬,他拍了拍沿闻屿的肩膀,“没关系,男孩子志在四方,你以后好好学习,会有更好的明天的……”

王贞白了一眼司荒年,他不知道沿闻屿已经高考过一次了,也不知道他那次高考,几乎是交了白卷。

“小漂这个孩子,没什么优点,就是成绩还可以,而且你知道的,她一直想回昌京,她从小在北方长惯了,桑谭岛的生活她不太习惯,可能——”

王贞仔细地措词,“可能以后她就不会回来了。”

“嗯。”沿闻屿最后只是低低地这样嗯了一声。

王贞:“对不起啊小屿,叔叔阿姨不久后就会带着小漂离开桑谭岛。”

“走之前,阿姨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王贞的表情很真诚。

沿闻屿心里全是荒唐的不安感,他只知道他的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

“您说。”

王贞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

“你知道这孩子很轴,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是——”

王贞顿了顿,“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她特意把朋友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希望你能——”

“我知道了”沿闻屿出声打断了她,“我会跟司漂说清楚的,她误会了。”

王贞有些讶异,她还在想怎么样能婉转又能让沿闻屿听明白她的请求,但他却没想到,沿闻屿一下就听懂了,反而打断了她堵住了她后面的那番话,避免了她的尴尬。

王贞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会离开这里的,对吗?”

“不会。”他带点笑意地摇摇头,“我身无长处,离开桑谭岛,我活不下去。”

王贞把带来的礼物都留下,得到了沿闻屿的回答之后,带着司荒年离开了医院。

司荒年一出来就拉着王贞,“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小漂知道了,会不会恨我们。”

“他不会和小漂说的。”王贞下着判断。

“这么确定?”

她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我们的苦衷,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这孩子这么小没了妈,他爸又不管事,他遇到什么事,一定是一个人硬抗死撑,他要是做好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的。”

司荒年愣了愣,点了点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唉。”王贞叹了口气,“我知道小屿这孩子,其实挺好的,但是怎么说呢,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不舍得小漂受苦。”

“孩子之间的感情你插足那么多干甚……”司荒年试图劝几句。

王贞立刻高声说到:“难道你要你女儿在这里一辈子吗,你难道不希望小漂找一个条件相对好一点的男孩子吧,跟着一个高中文化的还拖着一个这样的家庭的的男孩子,以后在社会上吃了苦家里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你就说昌京的房子多少钱一平,你觉得小屿这样的以后买得起吗,能在昌京站得住脚跟吗,不是我现实,爱情又不只是一场童话故事,我反正不忍心让我女儿受苦。”

她裹紧自己的外套,一头钻进桑谭岛夜里的凉风中:“他会遇到好姑娘的,但不能是咱们家漂。”

那个时候的沿闻屿,疼到坐不住,正想挪着身子出来吹干净自己那些复杂的情绪,却在门口看到了还未走因为他争执起来的王贞夫妻俩。

他那些被他包裹的完好无损的、搁置在高楼上的无力感,突然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声势浩大地覆灭了那所有的伪装。

沿闻屿知道,自己该消失了。

……

“小屿,你怎么不吃,是阿姨做的咸了吗?”王贞的声音把沿闻屿拉回现实。

沿闻屿把手里的碗放下来,对上王贞的眼,“阿姨,有几句话,想跟你和叔叔说。”

王贞一愣,司荒年听到这儿也拉着她的胳膊按住她坐下来。

“四年前,您说的话,我都记得,那个时候,我还不够成熟,也不够有能力,那个时候,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能把喜欢的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过,我努力的训练,不断地鞭策自己,为的就是有一天,再见到小漂的时候,能打消叔叔阿姨对我的顾虑,我有能力也有信心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我会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守护她。”

“我希望——”

他咽了咽干燥的嗓子,“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到最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贞顿时就不太行。

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场景。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少年气依旧浓郁,如今在她面前的,的确是一个更有担当的男人。

听他说着他这些年的努力,王贞不用多说也明白他这些年的不容易。

他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一直在努力生活而已。

说到最后王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我们不好。”

她揩了揩眼角,“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小漂说的那样好。”

“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当年的事,阿姨跟你道个歉。”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对着司莱说着那样的话,否定着他的人生,自己应该也会很心疼吧。

只是没人替沿闻屿出头而已。

……

自此之后,司漂每天来,都会带着王贞熬的骨头汤。

她嘴馋,偷喝的时候被沿闻屿发现了,还咂咂嘴吃干醋,“王贞女士偏心女婿,连女儿的份都不准备了。”

沿闻屿索性让着她,后来王贞给沿闻屿带来的那些好吃的大多数都进了司漂的肚子里。

沿闻屿从医院出来,后续的康复训练要回车队做了。

司漂也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他家,在玉兰香墅天天晒自己的野蘑菇。

栾筝出差回来,司漂过去跟她厮混了两天,沿闻屿天天催着电话让她回来,她才坐着公交车晃悠悠地绕了大半个城市。

不料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拉上一辆车。

要死,她当下反应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有这种强拉硬拽的绑架事件。

等到了地方,他们又很有礼貌的请自己下车,弄的司漂跟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他们带着司漂来了一个中式庭院,倒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装点的很雅致。

司漂跟着他们进了屋子,“你们到底带我去哪啊?”

那些个人只是带着她,却无一人跟她搭话。

他们把人带到一个亭子后就停下了脚步,司漂看到庭院里放着一张椅子上,上面坐了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穿了一身中山装,手里还有节奏的摇着一把扇子,见到司漂,把自己扇子收了起来,“来了?”

司漂在云家的时候见过他,他就是沿闻屿车队的合伙人——魏老。

“魏老。”司漂虽然对他这野蛮的邀请方式有些不满,但看在沿闻屿的面子上,还是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跟着闻屿叫我魏伯伯吧。”魏老倒是和蔼,“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小厨房煮了红豆酒酿圆子,还有燕窝银耳,想要来哪一个?”

司漂一听有吃的,心情稍微就好了点,“那就每份都来一点吧。”

魏老:?

“小鬼头,你倒不客气。”

他忙吩咐下去,让厨房阿姨各盛了一碗。

司漂吃的倒还满意,拍了拍手,“魏伯伯,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魏老从背后的高架上,拿了一本书,放在司漂面前。

司漂看到书的时候,神色一变。

那是她那本牛皮纸日记本,怎么会?

她记得,她离开桑谭岛的那一天,明明就已经把它丢在垃圾桶里了。

司漂紧张地随意翻了一页,没错,都是她的字迹。

都是她稚嫩的心事,记录了她跟桑谭岛的点点滴滴,记录了她和沿闻屿的相遇,她的每一次为他心动和每一次为他落泪。

“这是……”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魏老。

“这是闻屿的东西,被我没收了,我跟他说,只要他拿下mototp的冠军,我就还给他。”

“这是我的……”司漂不敢相信,“怎么会……”

“我不知道他从哪弄的,只知道他很珍视,有时候训练地苦了累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问我讨要。”

“我只是知道他心里住着一个人,住了好多好多年。”

“我是在闻屿父亲的葬礼上,跟他认识的。”魏老开始缓缓道来。

“他父亲——”司漂有些诧异,“他父亲,死了吗?”

“关于他父亲的事,他自然不愿意多说。”

“那个时候,他二十二岁,是你离开桑谭岛的第一个除夕。”

“我参加了他父亲的葬礼,原因是他从我这里敲诈了一笔钱,我正寻人讨回,才知道他父亲把那笔钱一夜之间花光了,花了之后,他就死了。”

“那个时候,我有一家地下赛车俱乐部,赚的虽多,却始终上不了台面。”

“他在葬礼上找到我,说能帮我组装正规赛,而且,他能跟我签两年无偿比赛协议,这两年,赚的钱,都归我。”

“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信口雌黄,直到看到他在俱乐部比了一场。”

“尘土飞扬,轰鸣炸裂,所有人的叫苦不迭,只有他一个人依旧能站起来,走过来告诉我,他不是说说而已。”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用我那架直升飞机,送他离开这里。”

“那个时候,所有人离开桑谭岛,都是靠船,整个岛上,只有我,有直升机。”

“我同意了,他很守诺言,前两年,一边组建车队,一边研究车型,一边训练,赚到的钱,他分文不要。”

司漂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那样的事情,沿闻屿从来没有对自己讲过。

那样落魄又无助的他,不曾在司漂的记忆里。

“你知道为什么闻屿不能坐船吗?”

司漂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她出中考成绩的那天,郭凡问她有没有什么愿望,司漂说想出海。

结果那边,沿闻屿没有来,司漂望着头顶上盘旋的信天翁,想着沿闻屿的小八,想着沿闻屿的不告而别,却未曾想过为什么熟悉水性的沿闻屿却不能坐船。

“你知道沿闻屿为什么离不开桑谭岛吗?”

司漂望着自己的那本笔记本,久久回不了神。

她坐上了回桑谭岛的船,脑海里依旧浮现着魏老说的那些话,“他的心结,或许只有你能打开。”

“有些残忍,有些痛苦,但是真的希望他可以逃离那些记忆。”

碧蓝的海面上无风无浪,司漂站在甲板上对着远处蓝天上翱翔的信天翁发呆。

拥有完整的羽翼,能搏击长空,真好。

小八下一辈子,应该也是只健康的鸟了吧。

海面上开始涌现各种碎片,是魏老缓和的声音织就的画面。

年轻的女人受不了丈夫的暴力尝试逃离小岛,几次上船逃离却在失败后被丈夫拖回锁在房间。

男人酗酒成瘾,在风雨交接的夜里想了一个变态的法子,他把女人怀里四五岁的孩童用拴狗的铁链锁住脚踝,叫那女人再也不敢动想跑的心思。

孩童哭喊挣扎,铁链限制骨骼生长,女人苦苦哀求,男人才解了那狗链草草带孩子去医院做了个手术。

自此之后,男人坚信暴力治天下,本以为母子两会安稳度日,直到一天夜里,女人带着孩子匆忙跑向码头,上了那最后一班轮渡。

男孩以为这一切噩梦都将离自己远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依旧像个魔鬼一样出现在船舱里。

他喝醉了酒,面目可憎,龇牙咧嘴,痛恨他们的背叛。

女人保护孩子,男人伤害女人,在那翻天覆地暴雨交加的夜里航行的船只上,女人不慎跌落海里丧生。

法庭上,孩童指着对面的男人,坚定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而后,男孩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一个人远离船只,潜伏在安静的海面下。

说到离开,说到远洋,他想起的只有那无数的噩梦。

出于保护自己心里那片过了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宁静,他不做任何打破现在生活的尝试。

魏老曾经问过他,是什么让他开始尝试离开。

他说可能是那天夜里有个女孩子问他要不要一起考试,一起离开,一起去昌京那样的大城市看看不一样的生活。

可能是她构筑的梦想和幸福太诱人。

可能是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后来又离开实在是让人太过难受。

也可能因为父亲死了,沿闻屿对母亲的离开再无愧疚。

——不再觉得自己一个人离开,留她的坟冢在这里是一种背叛。

……

司漂坐在桑谭岛金黄的沙滩上。

她心里踌躇万分。

魏老说他有办法让沿闻屿克服心结不再害怕坐船,只要司漂回到桑谭岛。

她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望着那远远的海平面等着那最后一班轮渡。

她不知道魏老用的是什么办法,但她现在有些后悔,她觉得有些残忍。

司漂的日记本放在沙滩边,晚风吹得它哗哗作响,她没敢打开它细细翻阅,那陈年的记忆是不敢轻易品尝的陈酿。

夕阳快要沉浸到海里,那余光染得整个天空像是树莓浆果炸裂之后般殷红。

沙滩上只剩司漂一个人的剪影了。

她依稀听到轮渡鸣笛的声音,连忙起身,踮脚望去,最后一班轮渡终于来了。

它带着望归的期盼,终于在落霞黄昏里归来。

轮渡上没下来多少人,不一会儿,那些晚归的人就提着箱子走完了。

司漂掂起的腿肚子在微微打颤,她有些失望,他没有来吗?

没关系,司漂在心里安慰自己,人总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没必要逼自己尝试的。

“到了到了。”船老大检查船舱,敲了敲铁杠。

船舱里这才出来一个人,他面色不太好,就连唇色都有些苍白,他扶着船身降下来的扶手,一步一步走的缓慢。

司漂连忙跑上去,冲过人群大声喊:“沿闻屿!”

她挥着手,“我在这!”

沿闻屿听见声音,看到了挥手的司漂,他慌忙从船上沿着甲板下来。

他奔向她,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

“你真的来找我了!”司漂被他抱的紧紧的,她拍了拍他的背。”

“他们跟我说你回桑谭岛嫁人了。”怀里的人像是惊魂未定。

司漂反应了一会,魏老这办法也太毒了。

“怎么会?”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么扯淡你也信?”

“真的,他们还给我看了照片,还有视频。”他身上还带着海风的味道,“我不敢赌,宁可相信。”

他把司漂搂的更近了一些,“我害怕极了,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来阻止你,四年前我没有跟你一起走,四年后我再也不要让这种事再发生。”

司漂心里一阵心疼,他该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踏上船,又要有多爱自己才会尝试克服自己的害怕。

她摸了摸他微微冰凉的脸:“我没有走,我来桑谭岛找你了。”

“曾经的司漂来找曾经的沿闻屿。”

“你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她像是哄着小孩。

“你看。”司漂指着那归港的轮渡,“现在的沿闻屿,哪里都可以去!”

她仰头对着沿闻屿笑:“不管是陆地,是海洋,还是天空,都困不住我的信天翁了。”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天空中炸裂,七彩的光芒笼罩在两个人周身,海岸边粉色的沙滩上,那高挺的棕榈树随风摇曳。

“小漂。”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你说,我听着——”

“我爱你,爱了很多年。”

……

风吹开司漂那本笔记,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面上是司漂稚嫩的字。

“爱一个人是一场逆流而上的逃亡,总会跌倒和受伤,于是沿闻屿,我打算不喜欢你了。”

后面跟得是一个不同于少女的遒劲字体,像是后来补充上去的:

“对不起小漂。”

“不是不爱你,而是年少时不敢爱你。”

随之夹在后面的还有一张四年前的昌京大学录取通知书——

左上角收件人赫然写着:沿闻屿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分就到这里啦,

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于我的一次旅行,在一座交通不便的小岛上看到两个少年,女孩听着耳机背着英语单词,男生骑着自行车从身后不经意穿过,眼神却偷偷瞄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场暗恋,算是给所有心里怀揣少女心事的读者们一个礼物,一个希望你们想起小漂和屿哥的时候心里满心满意都是暖暖的礼物,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番外还会继续写一写日常甜蜜的~~

后面会陆续捉虫修文哒!!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下本可能开《莴苣姑娘》,要是青衣收藏涨幅好的话会开青衣~~~两本男主都很带感,我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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